黄冈师范学院潘峰教授所著的《汉语颜色词的隐性量研究》是研究汉语词汇隐性量的学术专著,揭示人们运用汉语颜色词去量化并表述客观世界的一种基本心智:知常善量。这就是知自然常色有量,善用常色量世间物,也是一种汉语文化的传承。
怎么分析汉语词汇的隐性量,该著作出了积极的探索。首先,借用李尧、李葆嘉理论界定汉语颜色词——物色词和色物词两大类之后,还应包括表心理义的颜色词(如羞色)。其次,指出隐性量具有自足性,来自物理性隐性量、心理性隐性量、礼俗性隐性量、语源性隐性量。前三者是语用的,后者是字源的,是“流”和“源”的关系。再次,发现汉语世界的“基本量范畴”“有而且只有四个基本范畴:事物量、时间量、空间量、行为量”,且“相互蕴涵”。最为关键的是构建五维概念分析法。以上内容是运用递进式的表述思路,概述了前两章的核心内容。这可以看出,该著非常注重语言理论的建构,非常注重奠定研究基础。这给我们的启示是,尊重语言事实,构建适合自己的理论来指导自己的研究,形成具有特色的研究。这也说明汉语问题需要用汉语理论来解决,这也是文化自信的一种表现。
“语言建构”的目的是找到“语言运用”的方法。该著首次运用[+视点性][+有界性][+意象性][+特征性][+量性]五维概念逻辑表达客观世界,揭示汉语颜色词“知常善量”的表述模式:一维概念表述上下位关系;二维概念表述逻辑关系;三维概念表述层次关系;四维概念表述其属性;五维概念表述其性状。如“分红”蕴涵着行为性有界事物客观高量,“红豆”是表达行为性无界情感主观高量的文化符号。这种表述模式是解析语言运用的一种方法论,可以为确立词语的义位提供方法上的指导,也可以为研究汉语其他语言范畴提供方法论的借鉴。
该著的逻辑体系有两类。显性体系(宏观的)就是汉语颜色词的隐性量体系,隐性体系(微观的)至少有汉语词汇义判定的“三标”(言内标、言伴标、言外标)和汉语文化的三个层次(物质文化、制度文化、观念文化)以及隐性量的四个来源。它是以显性体系来阐释事理的,隐性体系多是作为一种背景性知识贯穿其中。
四种隐性量自成一种显性的逻辑体系,如隐性事物量:本体性事物量(如一团漆黑)、空间性事物量(如白茫茫)、时间性事物量(如素愿)、行为性事物量(如飘红)。这就清晰地展示出汉语颜色词阐释隐性事物量的基本结构。
但这还没有清楚地表现出人们“知常善量”的基本心智,只有在下一级体系才能清晰地展示。如事物性空间量“公服色尊卑化”中,先秦的“正色衣”、汉代的“绶采带”、隋唐的“品色衣”、明清的“饰色冠”,这些色彩规制看起来是共时的制度文化的昭示,实际上是汉语颜色历时演变的结果,也是与时代的染色技术或纺织技术的物质文化密切相关。如今的“绿衣黄里”“青紫”“青衫”“黄袍”“乌纱帽”以及囚犯的“黄马甲”、民俗的“戴绿帽子”等,都是汉语颜色词的物质文化、制度文化的遗存,也成为一种观念文化存储在人们心理,也体现出汉语文化所传承的“用色善量”的一种基本心智。这种研究使得著作内容厚重、视野开阔,极具可读性,也为中国传统文化研究提供了一个视角。
华中科大博导谢晓明教授评价:“这些观点自成体系,具有原创性,能够帮助人们认知世界颜色和利用颜色表述世界的量性规律,有助于增进人们的文化素养、社会历史知识,丰富人们的汉语知识,提高人们理解和运用汉语的能力,具有较高的学术价值,也为研究汉语颜色词提供了一个新的视角。”
《语言研究》“书讯”认为,该著做了诸多开创性的新工作,“研究内容全”“研究角度新”“研究方法新”。它从习以为常的汉语颜色词汇中进行“语言建构与运用”,揭示人们“知常善量”的基本心智,运用五维概念去“描摹事物,指称事件,甚至陈述事物”的隐性量,体现出较高水准的“思维发展与提升”,阐释汉语颜色词的语义发展变化情况,也体现出汉语世界的“文化传承与理解”的言语实践。从这个意义上来看,该著也是落实语文教育的“核心素养”很值得一读的学术专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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