暑假是孩子们最期待的时光,也是家长们最头疼的时期。在这个“网课时代”后的第一个暑假,许多家长选择为孩子报各种培训班、夏令营、研学旅游等项目,希望孩子能在假期里增长见识、培养兴趣、拓展社交。但这些项目的费用也不菲,有的甚至高达数万元。这到底是多大的事儿呢?让我们来仔细分析一下。
据新京报教育新闻部推出的网络调查,这个暑假近九成受访家长消费在5000元以上,七成家长消费在5000元至2万元,五成受访家长暑期消费超1万元,更有甚者,一个暑假的累计花销超过5万元。在这些账单中,动辄上万的研学项目星欧娱乐、指向“远方”的远途出游,每一项都价值不菲。
那么,这些家长为什么要为孩子花这么多钱呢?据红星新闻采访了多位家长,发现他们有着共同的心理需求:让孩子增长见识、在社交场合中培养开朗自信。在这个“网课时代”后的第一个暑假,出国旅行或者参加夏令营都成为了可能。
比如,浙江省杭州市的戴女士花了7万余元,为她读小学五年级的儿子选择了为期14天的牛津夏校项目。她认为,开学在即,儿子和同学交流暑假见闻的时候,很自然地就能实现她所预期的“开朗自信”。
北京市朝阳区的三年级学生家长邓女士也抱持同样的观点,“对我来说,没有必须要有结果,并不是暑期花了钱,开学就要变得更优秀。”
邓女士为女儿支付了4万元的暑期账单,项目涵盖云南、贵州的旅游,以及英语课、陶艺课、架子鼓课程等。她认为自己是以培养兴趣、不荒废假期为目的,是“比较松弛的教育心态”,想让孩子拥有快乐童年,“和那些为数学和英语得高分的父母有本质区别。”
在各种培训班里过暑假似乎成为了大多数孩子逃不开的选择。在非学科类培训方面,近五成受访家长选择了艺术类兴趣班,三成家长报了科学类兴趣班,近三分之一的受访家长给孩子报了体育类兴趣班。这些培训班的收费也不低,一般都在几千元左右。
而更加费钱的是研学旅游类和夏令营类项目。超四成家长认为研学旅游类花销占比较大。在研学机构的带领下走进博物馆、科技馆,进入主打体育培训或综合培训的各种夏令营,跟着爸爸妈妈一起去旅行……对新冠病毒实施“乙类乙管”后的首个暑假,出行不再受限,让孩子走出去见世面也成了不少家长的选择。
但这些项目的价格也让人咋舌。比如,上海徐汇区的吴女士为女儿支付了4万元的暑期账单,项目涵盖云南、贵州的旅游,以及英语课、陶艺课、架子鼓课程等。
北京市朝阳区的徐女士暑期消费的大头是给孩子报夏令营,12天包食宿2.5万多元。“孩子马上要初二了,我觉得青春期的孩子社交还是很重要的,不能成天在家玩手机,想让她感受没电子产品的快乐。”她表示。
暑假消费背后,其实反映了一些教育问题。一方面,家长们对孩子的教育需求和期待不同,有的希望孩子能在假期里提高学习成绩,有的希望孩子能在假期里培养兴趣和社交能力。另一方面,市场上针对孩子的服务质量参差不齐,有的能真正满足孩子的发展规律和需求,有的只是为了赚钱而忽悠家长。
因此,家长们在为孩子安排暑假活动时,需要理性看待,不要盲目消费和攀比消费。中国教育科学研究院教育体制机制改革研究所所长、研究员王烽认为,“对家长来讲,暑期消费是市场行为,消费得起就消费,和学习成绩、学科成绩、竞赛名次关系不大。我不认为它是一种‘内卷’。”
但他同时强调,“面向青少年提供的这些服务,符不符合他们的发展规律?这些孩子在经历这么高的教育消费后,获得感如何?研学团提供研学课程,如何保证质量,市场怎么去监管或者认证?我觉得这是将来要做的事情。”
21世纪教育研究院院长熊丙奇表示,“只有对自己孩子的成长发展有更多了解、对其成长发展的需求更加明确,花的钱才会更有效。”
北京师范大学教育学部教育基本理论研究院院长余清臣表示,“从自然规律角度来说,夏天过热、冬天过冷,这些阶段并不适合学生进行专注的学习;另一方面,教育越来越走向规范化和专业化,要分期、分阶段完成特定的教育任务,在完成特定阶段任务后要有做转换的间隔,假期是学习和教育阶段的转换期,这一时间非常重要。”
他建议,“放假之后,应该把更多时间交给学生,由学生自主安排假期生活。但现在还是由家长来管理,把孩子的整个假期生活安排得满满当当,看到别的家庭报什么班、去参加什么活动,也让自己孩子报这样的班、参加这样的活动,这样会导致家庭负担比较沉重。”熊丙奇说。
中国教育科学研究院研究员储朝晖也认为,孩子假期多少需要花点钱,但假期过得是不是有价值、有意义,是不是与学生成长发展相适合,跟花了多少钱没有直接关系。“只有对自己孩子的成长发展有更多了解、对其成长发展的需求更加明确,花的钱才会更有效。”
中国青少年研究会家庭教育指导师讲师郑君玲也表示,特别理解家长的培训和考级焦虑,“在竞争激烈的大环境下,家长们难免身不由己,但跳出圈子往更大了看,孩子的身心健康才是第一位。”